您的当前位置:首页 >> 莆田中山中学 >> 校庆动态 >> 正文
忆恩师林文豪
【发布日期:2016-12-05】 【来源:】 【阅读:次】

 

55届校友,合肥工业大学,教授级高级工程师。

 

我是已年近80的退休教师,正在准备安度晚年。我的经历,遇过很多好人,即使是滴水之恩,我亦勿忘怀。如今回忆经历,浮现了很多怀念和感恩。

1952年夏天,16岁的我,从莆田私立哲理中学初中部毕业,此时这个学校,刚改名为莆田县第二中学,像我这样的学习成绩和家庭情况特殊的孩子,继续在这个学校读高中,已经不可能。幸运的是我被私立中山中学录取,得以继续上学。学校由著名的共产党员、革命知识分子林文豪担任校长,同时拥有不少学识优良、师德高尚的老师。他们的音容笑貌至今仍能浮现在我的脑海中:乙班班主任肖秉章,数学老师罗琼林、梁在护(音)、关元亮;物理老师戴琼华、肖子衡;化学老师谢育英、戴琼华(高一);语文老师林杞、林文豪、郑毓模;体育老师林振新、陈肇球(音);公民课老师郭赛珍,音乐老师黄文栋;团干部龚云玉、林金高;教导主任李玉成;总务翁祖贤;外语老师刘玖业、蔡尚模等等。

1952年底,抗美援朝战斗英雄来校做报告,我们深受感动。当时粮食已经供应紧张,很多寄宿生从自已准备装饭罐的粮食(大米或红薯干)中,拿出一些捐献给志愿军(名演员常香玉捐赠了飞机)。有一天,林文豪校长叫我们几位同学到他家里(当时他和妻子、孩子住在学校中央的那座大楼(可能叫做“中山堂”的二层简陋楼梯口房内),他表扬了我们的爱国主义精神,也语重心长地说:你们是十五、六岁的青年,正是需要营养的发育时期,也应注意身体,饭要吃饱、锻炼好身体,将来才能保家卫国、建设祖国。当时我个子较高,象竹竿,林振新老师培养我当篮球运动员,教我如何三步上篮、抢篮板球时如何站位等等。

弹指一挥间,几十年过去了。“文革”后期,“复课闹革命”时,我妻子(原是莆田九中教师)带着三个小孩(分别是八、二、一岁),从下放在山里的农村中学,调到壶山脚下的渠桥中学(前身是农中),只有几间破旧的平房和草房(我的中山同学陈文池、柯雪儿,哲理同学蔡赢洲也在该校)。正好副校长是林文豪,他与贫下中农代表唐玉章搭档,他们对我妻子、孩子的关怀,我们全家都永记难忘。渠桥中学当时的条件极差:教师宿舍是原农场的库房,老鼠横行,大白天,小孩吃饭掉下来的饭粒,老鼠敢来抢食;我妻子和孩子的床是用“土结”搭起来的;饭桌是用板凳代之;屋内漏雨;没有后窗,前后不通风。这些条件,校领导都给逐一改善了。有一次我大儿子给猫洗澡时掉进水塘,险些出事,是他们营救的。还有一次,二儿子跑到正在上课的教室里喊妈妈,扰乱了教学,林校长看见后把他抱走。1973年,因工作需要,我妻、子举家迁来合肥,渠桥中学领导顺利地帮助办好手续,临走前该校炊事员“阿金”搓了一大捆草绳,送给我们打包捆行李。后来我虽多次回莆,但都没有机会再见到母校和师长。每当我从莆田回合肥,孩子们总要询问家乡和渠桥中学的情况。我们经常想念家乡,当时只能通过由宋元模老师担任主编的《莆田乡讯报》,了解莆田的发展情况。据说渠桥中学后来发展得很好,扩大为渠桥一中,林文豪后来调去复办莆一中,并担任校长、市政协主席;还积极筹办兴化大学,并筹建妈祖圣地,率团访问台湾等。唐玉章老师也担任了莆田城厢区人民政府的要职。

退休后,2010年4月7日,我和妻子拜访朱天任、龚云玉俩老师时,我们谈到希望拜访德高望重的林文豪校长:“只要求与他照一张照片后即告别、不耽误他的时间”。经龚云玉老师联系,约定于次日早上八点去林校长家拜访。次日早上,我们走在三十多年前曾是十分熟悉的“城里”街道上,却纳闷着不知的东西南北向了,全是面目一新的街道。正要向一个老人打听时,此老人竞然恰好是林文豪校长,他已提前徘徊在小区门口等侯我们。走进他家后,我俩做了自我介绍,他亲切地讲:“还记得”,我们要求和他一起照一张相片,他爽快地答应了,当按动相机快门

(附照片)的同时,门口却突然停下一部轿车,走进一个人,与校长耳语后,校长转身对我俩说:不巧!市里通知我立即去开会。我说:我们已经满足了,可以告辞了,祝您……,我话音未落,他却说:明天中午,我请你俩和另几位校友一同吃午饭。

2010年4月9日中午,我俩应邀赴会。

问我做过哪些工作?我向他汇报:我在中山中学读书时,学习总的成绩只能算中等,当时是校篮、排球队成员。我在乙班,同学们的学习成绩也很好,大多是“三好”,但我的身体、体育成绩都不行。一九五五年高考考进合肥工业大学机械制造及设备专业学习,成绩尚好。一九五九年毕业时,被留校任教至今。我教过几门课;写了十多篇论文;当过工人(挖煤工、铸造工、插齿滚齿剃齿工);做过农民(犁田、车水、挑担等样样农活都会);国家困难时期,与学生一起下鄊代替耕牛,从初春到盛夏拉了半年犁——当了“孺子牛”,搞过几项技术革新和发明;入了党;有了高级职称;有一抽屉的奨状和证书。因国家需要,退休后仍退而未休,又做了十多项“横向”研制项目,正在负责国家急需的一批研制小项目,刚才接到电话,饭后应立即赶回合肥。听完我叙述后,他说:国家需要有科学理论知识、又有实践能力的人才;“有教无类” 是对的。谁知这次是我与他的最后会面,也是我有幸再次聆听这位教育界长辈,对我的最后一席教导。

2011年清明节,得知林校长去世了。2011年10月,中山55届高中同学在莆田聚会时,我准备给林校长送花圈,却得知林校长的骨灰,要等到冬至节才能安葬,后又得知改在2012年清明安葬。2012年3月底,55届同学在厦门举行“中山同学60周年聚会”,结束时,我征得同意,以“中山中学一九五五年高中毕业学生敬挽”的落款,给林校长送了花圈(我于4月1日下午回到莆田,从龚云玉老师处得知林校长即将于明日安葬)。

在大山山坡上的“东风陵园”内,在层层叠叠林立的小墓牌中,我看到林文豪校长的墓位(附照片),他与夫人同葬在一墓穴内,周围都是平民百姓的墓牌,他与平民百姓无异,墓地占地总面积约1.5平米,据说是十年前他妻子去世时一起买的,很便宜,极其简朴。

墓地虽小,一代老革命、恩师,为振兴莆田留下的事迹,将永世长存!

        

 

 

莆田中山中学一九五五年夏季高中(乙班)毕业生